我的巨人女友

神经蛙

《我的巨人女友》

第一章

林小阳踮起脚尖，手指勉强能够到许嘉怡的膝盖。他叹了口气，把搓澡巾往她的小腿上一搭，开始例行公事般的擦洗工作。

"左边一点，对，就是那里。"许嘉怡舒服地靠在特制的大号浴缸边缘，两条修长的腿占据了整个浴室三分之二的空间。她低头看着那个在她腿间忙碌的小小身影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
"我说大小姐，你能不能自己洗一次澡？"林小阳仰起头，脖子都快断了。从这个角度看，许嘉怡简直像一座小山，湿漉漉的黑发垂下来，几乎能把他整个人包裹住。

许嘉怡眯起眼睛，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林小阳的后衣领，像拎小猫一样把他提起来，与自己平视。"怎么？不愿意伺候我了？"她故意压低声音，那种带着威胁的甜腻语调让林小阳背后一凉。

"愿意愿意！能为许大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！"林小阳在空中扑腾两下，立刻认怂。开玩笑，要是惹恼了这位，今晚又得睡沙发——而且是被她用一根手指按在沙发上的那种。

许嘉怡满意地哼了一声，把他放回地面。"继续。脚趾缝也要洗干净。"

林小阳认命地蹲下来，捧起她的一只脚。许嘉怡的脚掌比他整个上半身还大，粉嫩的脚趾像一排小柱子。他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拭每个缝隙，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。

"今天训练累吗？"林小阳一边洗一边问。许嘉怡是校篮球队的明星球员——虽然以她的身高，打篮球简直就像成年人对战幼儿园小朋友。

"还行。"许嘉怡闭上眼睛，"就是教练又唠叨让我考虑职业路线。"她顿了顿，"对了，我妈今天打电话，说美国那边有个体育学院给我发了邀请函。"

林小阳的手停了一下，又继续动作。"那不是很好吗？你一直想去国外打球。"

"嗯。"许嘉怡应了一声，没再多说。

洗完澡，林小阳像往常一样帮许嘉怡擦干身体。这工作他从十岁就开始做了，那时候许嘉怡"只有"三米多高，现在已经长到四米五九。有时候林小阳会想，如果按照这个趋势，等到三十岁，许嘉怡会不会长到十米高？那时候他是不是得踩着梯子才能给她梳头？

"想什么呢？一脸傻样。"许嘉怡用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。

"在想你以后会不会把天花板捅破。"林小阳老实回答。

许嘉怡大笑起来，整个浴室都在震动。"那你就得每天帮我修屋顶了，小不点。"

"我才不要！"林小阳抗议道，却被许嘉怡一把捞起来，像抱玩偶一样搂在怀里带出浴室。

客厅里，所有家具都是特制的。超大号沙发、加高天花板、加固地板——这些都是许嘉怡父母特意为女儿准备的。自从林小阳父母在他八岁那年因事故去世后，他就被许家收养，和许嘉怡一起长大。

许嘉怡把自己扔进沙发，顺手把林小阳放在她的大腿上。"按摩。"她命令道，同时打开电视。

林小阳叹了口气，爬到她的肩膀上开始揉捏。许嘉怡的肌肉结实有力，他的小手按上去几乎没什么效果，但她就是喜欢这种感觉。

"用力点，没吃饭啊？"许嘉怡嫌弃地说。

"确实没吃，某人让我洗完澡就按摩。"林小阳嘟囔着，但还是加大了力度。

许嘉怡突然转过头，巨大的脸庞凑近他，近到林小阳能数清她长长的睫毛。"饿了？"她问，声音突然温柔下来。

林小阳点点头，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抗议。

许嘉怡笑了，伸手从茶几上拿来一包薯片，倒出一把放在掌心递给他。"先垫垫，一会儿叫外卖。"

林小阳坐在她手心里吃薯片的样子像极了一只仓鼠，许嘉怡忍不住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。

"别摸头，长不高了。"林小阳抗议道。

"反正你也长不高了。"许嘉怡坏笑，"一米七七的小矮子。"

"喂！一米七七是正常身高好吗？是你太夸张了！"林小阳愤愤地咬了一大口薯片。

许嘉怡突然沉默下来，电视的光在她脸上闪烁。"小阳，"她轻声说，"如果...我真的去美国，你怎么办？"

林小阳咀嚼的动作停住了。这个问题他其实想过很多次，但每次都不敢深入思考。"我...我可以留在这里上大学啊，反正录取通知书都收到了。"

"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？"许嘉怡皱眉。

"又不是没一个人待过。"林小阳耸耸肩，"你集训的时候不都是我一个人吗？"

许嘉怡的表情变得复杂，她轻轻合拢手掌，把林小阳包裹起来。"你会想我吗？"她问得很轻，几乎像是自言自语。

林小阳的心跳突然加速，他低头看着许嘉怡掌心的纹路，那些线条在他眼中突然变得无比清晰。"会吧。"他最终只憋出这两个字。

许嘉怡没再说话，只是把他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。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爱情电影，男女主角在夕阳下拥吻。林小阳偷偷抬头看许嘉怡的侧脸，发现她也在看自己，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又都迅速移开。

空气中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。

第二章

第二天早上，林小阳是被许嘉怡的脚趾戳醒的。

"起床了，懒虫。"许嘉怡的大脚轻轻推了推他。林小阳睡在许嘉怡床边特制的小床上——说是小床，其实就是个加大号的摇篮，足够他在里面打滚。

"才几点啊..."林小阳迷迷糊糊地抓住许嘉怡的脚趾当抱枕，蹭了蹭又准备睡去。

"七点半了，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学校拿毕业材料吗？"许嘉怡弯下腰，两根手指捏住他的后颈，把他拎到半空晃了晃。

"啊啊啊放我下来！"林小阳瞬间清醒，四肢在空中乱划。

许嘉怡坏笑着把他提到自己面前，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。"早安吻？"她故意逗他。

林小阳的脸刷地红了。"别闹了！放我下来！"

许嘉怡大笑着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，像对待一只宠物鹦鹉。"抓紧了，带你去洗漱。"

林小阳熟练地抱住她的脖子，许嘉怡站起来时他感到一阵眩晕——从四米多高的视角看世界总是让人腿软。许嘉怡走到浴室，把他放在洗手台旁的小梯子上。

他们并排刷牙，镜子里的画面滑稽又和谐：许嘉怡需要弯下腰才能让上半身出现在镜中，而林小阳站在三层台阶上才勉强能够到水池。

"我一会儿送你去学校。"许嘉怡漱完口说。

"不用了，我自己坐公交就行。"林小阳吐掉牙膏沫。

"我说，我送你。"许嘉怡眯起眼睛，这是她不容反驳的表情。

于是半小时后，林小阳坐在许嘉怡特制的自行车后座——一个像小拖车一样的装置上，被她载着向学校驶去。许嘉怡骑车的样子总是引人注目，她那辆经过改造的巨型自行车在马路上格外显眼。

"看什么看！"许嘉怡对路边一个目瞪口呆的行人吼道，那人立刻低下头快步走开。

林小阳叹了口气。"嘉怡，别这么凶。"

"他们盯着你看。"许嘉怡不高兴地说，"像看什么稀有动物一样。"

"我早就习惯了。"林小阳耸耸肩。从小到大，他和许嘉怡的组合总是吸引无数目光。一个四米多高的女孩带着一个普通身高的男孩，任谁都会多看两眼。奇怪的是，在这个世界里，人们只是觉得"哦，好高"，却不会认为这有什么不正常的，仿佛人类长到四米多是很自然的事情。

到了学校，许嘉怡把车停好，弯腰让林小阳从后座爬下来。

"我很快就好，你要一起进来吗？"林小阳问。

许嘉怡摇摇头。"我去篮球场转转，你好了发消息给我。"

林小阳点点头，转身走向教学楼。他能感觉到许嘉怡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，直到拐角处才消失。

教务处排队的人不少，林小阳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。突然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
"小阳！你也来拿材料啊？"

林小阳回头，看到是同班的陈雨晴。"嗯，毕业前最后一点手续。"

陈雨晴站到他旁边，两人闲聊起来。她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，高中三年一直对林小阳有好感，这在班里不是什么秘密。

"对了，听说你和许嘉怡住在一起？"陈雨晴突然问道。

"嗯，我们...算是亲戚。"林小阳含糊地回答。他和许嘉怡的关系很难用一两句话说清楚，青梅竹马？家人？还是...别的什么？他自己也说不清。

"真好。"陈雨晴笑着说，"我一直想问问你，毕业舞会你有舞伴了吗？如果没有..."

林小阳僵住了。毕业舞会，他完全忘了这回事。按照传统，毕业舞会是向心仪对象表白的最佳场合，但他从来没想过邀请别人，或者说，他心里早就有了人选，只是...

"抱歉，雨晴，我可能..."他正斟酌着如何婉拒，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压迫感从背后传来。

"小阳，好了吗？"许嘉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，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教务处门口，弯着腰往里看。

整个教务处的学生都抬头看向这个不速之客。许嘉怡对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，只是盯着林小阳和陈雨晴。

"嘉怡？你怎么进来了？"林小阳惊讶地问。

"等太久了。"许嘉怡直白地说，然后目光转向陈雨晴，"你好。"她冷淡地打了个招呼。

陈雨晴仰头看着这个巨人般的女孩，不自觉地往林小阳身后缩了缩。"你...你好。"
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紧张感。林小阳清了清嗓子："嘉怡，这是陈雨晴，我同学。雨晴，这是许嘉怡，我的..."

"我是他的监护人。"许嘉怡打断他，伸手轻松地把林小阳拎到自己身边，"材料拿好了吗？"

"还、还没排到。"林小阳尴尬地回答，感觉自己在陈雨晴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被提溜起来。

许嘉怡看了看队伍，突然提高音量："麻烦让一下，我弟弟赶时间。"她的大嗓门让整个教务处安静下来，前面排队的学生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路。

"嘉怡！"林小阳窘迫地低声抗议，但许嘉怡已经大步走到最前面，把他放在柜台上。

"林小阳的毕业材料。"她对目瞪口呆的教务老师说。

五分钟后，林小阳红着脸被许嘉怡带出教务处，手里攥着材料袋。

"你干嘛那样！太丢人了！"一出教学楼，林小阳就忍不住抱怨。

许嘉怡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："我看你和那个女生聊得很开心嘛。"

"只是普通同学！"

"她是不是想邀请你去毕业舞会？"许嘉怡突然停下脚步，低头盯着他。

林小阳语塞，心虚地移开视线。"你怎么知道..."

"果然。"许嘉怡的表情阴沉下来，"你答应了？"

"没有！我正要拒绝你就进来了。"林小阳急忙解释，然后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，又补充道："我是说，我本来也没打算去。"

许嘉怡的表情缓和了一些，她伸手把林小阳捞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。"回家。"她简短地说，迈开大步走向自行车。

回程的路上，许嘉怡骑得飞快，林小阳不得不紧紧抓住她的衣领以防被甩出去。

"慢点！"他喊道，但风声太大，许嘉怡似乎没听见。

到家后，许嘉怡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，砰地关上门。林小阳站在门外，犹豫着要不要敲门。

正当他抬起手时，门突然打开，许嘉怡弯腰探出头："进来。"

林小阳乖乖跟进去，发现许嘉怡已经换上了家居服，正盘腿坐在床上。她拍拍自己面前的位置，示意他上去。

林小阳爬上床，坐在她对面。从这个角度看，许嘉怡就像一座小山，他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她的脸。

"毕业舞会，"许嘉怡开门见山，"你要去吗？"

林小阳挠挠头："本来没这个打算..."

"我想去。"许嘉怡说。

"啊？"林小阳愣住了，"你？毕业舞会？"他想象了一下许嘉怡出现在学校体育馆的场景——她得弯腰才能进门，跳舞时可能会撞到吊灯...
“怎么？你有意见？”林小阳瞬间求生欲拉满，”没没没，我也挺希望你来啊”。“哼，你最好是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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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，我不能去吗？"许嘉怡眯起眼睛。

"不是...只是..."林小阳结结巴巴地说，"你确定要参加普通人的舞会吗？场地什么的都不太合适..."

许嘉怡突然伸手把他拉近，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。"林小阳，"她一字一顿地说，"你要不要邀请我去毕业舞会？"

林小阳的大脑瞬间宕机。他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声音。许嘉怡的眼睛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显得格外深邃，他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映在她的瞳孔里。

"我..."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，"许嘉怡，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毕业舞会吗？"

许嘉怡笑了，那是一个灿烂的、胜利的笑容。"当然愿意。"她松开他，轻松地说，"现在，去给我准备午餐，我饿了。"

林小阳晕乎乎地爬下床，走向厨房。他的心跳得厉害，仿佛要冲出胸腔。刚才发生了什么？他邀请许嘉怡去毕业舞会？这代表什么？他们是什么关系？

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，以至于他差点把盐当成糖放进沙拉里。

第三章

舞会前一周，林小阳发现许嘉怡变得异常忙碌，经常神秘兮兮地出门，回来时又什么都不说。他好奇得要命，但每次问起，许嘉怡都只是神秘地笑笑："秘密。"

舞会当天下午，林小阳正在自己房间试穿租来的西装，突然听到许嘉怡在楼下喊他。

"小阳！下来！"

他匆匆跑下楼，然后僵在了楼梯口。

客厅里，许嘉怡穿着一件定制的深蓝色晚礼服，裙摆像星空一样铺散在地板上。礼服完美勾勒出她修长的身材，露出的肩膀白皙光滑。她的头发精心盘起，几缕碎发垂在颈边，更添几分柔美。

"怎么样？"许嘉怡转了个圈，裙摆飞扬。

林小阳张着嘴，半天说不出话。许嘉怡平时总是穿宽松的运动服或家居服，他几乎忘了她也是个十八岁的女孩，一个...非常美丽的女孩。

"说话啊，傻了吗？"许嘉怡弯腰戳了戳他的额头。

"很...很好看。"林小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，"但是，学校体育馆的门只有两米五高..."

许嘉怡得意地笑了："这就是我这些天在忙的事。我跟学校申请了，舞会改在室外操场举行。"她眨眨眼，"校长很爽快地同意了，还说要请媒体来报道'史上最高的毕业生参加舞会'。"

林小阳哭笑不得："你该不会威胁校长了吧？"

许嘉怡无辜地摊手："我只是说，如果不改场地，我就站在体育馆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。"

典型的许嘉怡式解决方案。

晚上七点，当他们到达学校时，操场已经被装饰得焕然一新。临时搭建的舞池周围点缀着星星灯，一个特制的大型音响系统正在播放音乐。更夸张的是，现场真的有几家媒体记者，看到许嘉怡出现立刻围了上来。

"许同学，请问作为全国最高的高中生，参加普通舞会有什么感想？"
"你的礼服是特别定制的吗？"
"这位是你的舞伴吗？能介绍一下吗？"

闪光灯晃得林小阳睁不开眼。许嘉怡皱了皱眉，一把将他捞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。

"这是我的男朋友，林小阳。"她对着话筒清晰地说，"请不要再拍了，我们要去跳舞了。"

林小阳差点从她肩膀上滑下来。男朋友？他们什么时候确定的关系？他怎么不知道？

许嘉怡大步流星地走向舞池，把媒体和围观同学抛在身后。到了舞池中央，她小心地把林小阳放下来。

"你刚才说什么？"林小阳仰着头问，声音发颤，"男朋友？"

许嘉怡歪着头看他："不是吗？"

"我们...我们从来没..."

"林小阳，"许嘉怡叹了口气，"我们同居十年，我让你给我洗脚、按摩、暖床，现在又一起来毕业舞会，你觉得这是什么关系？"

林小阳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："我以为...只是青梅竹马..."

音乐适时地换成了一首慢歌。许嘉怡弯下腰，伸出双手："跳舞吗，男朋友？"

林小阳深吸一口气，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指尖上。"好。"

于是，在全校师生和媒体记者的注视下，四米五九高的许嘉怡和一米七七的林小阳跳起了舞。确切地说，是许嘉怡用两根手指牵着林小阳的手，轻轻摇摆。他们的身高差让任何标准舞步都变得不可能，但这并不重要。

"你知道吗，"林小阳小声说，"我一直担心你会去美国。"

许嘉怡的动作顿了一下："我也在担心这个。"

"那...邀请函的事？"

"我拒绝了。"许嘉怡轻声说，"我告诉他们，我有一个不能丢下的人。"

林小阳鼻子一酸，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湿润的眼睛。

"别哭啊，小不点。"许嘉怡用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，"我可不想明天的头条是'巨人女孩把男朋友欺负哭了'。"

"我才没哭！"林小阳嘴硬道，却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指蹭了蹭。

舞会结束后，许嘉怡背着林小阳走回家——他跳累了，趴在她肩膀上睡着了。夜晚的街道安静祥和，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虽然再怎么长也比不上许嘉怡的真实身高。

到家后，许嘉怡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林小阳扔到他的小床上，而是轻轻把他放在自己的枕边，然后躺下来，小心翼翼地把他搂在怀里。

"晚安，小不点。"她轻声说，吻了吻他的发顶。

睡梦中的林小阳无意识地往她怀里钻了钻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
窗外，一轮满月高悬，温柔地注视着这对特别的恋人。

某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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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林小阳是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惊醒的。

他迷迷糊糊地从许嘉怡的枕边爬起来，发现整个床铺都在轻微摇晃。窗外，天刚蒙蒙亮，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。

"嘉怡？"他揉着眼睛，声音里还带着睡意。

回应他的是一声痛苦的呻吟。林小阳瞬间清醒了，他爬过枕头形成的"山丘"，看到许嘉怡蜷缩在床上，眉头紧锁，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腿。

"怎么了？哪里不舒服？"林小阳急忙跑到她面前，小手按在她的额头上。没有发烧，但许嘉怡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。

"腿...抽筋..."许嘉怡咬着牙说，"全身都疼..."

林小阳立刻跳起来，跑到床头柜前翻找药箱。他拿出止痛药，但随即意识到普通剂量对许嘉怡根本不起作用。

"我去给你倒水，再拿些药。"他说着就要往床下爬。

"等等！"许嘉怡突然抓住他的衣领，把他提了起来，"小阳...你看..."

她松开一只手，平放在床上。林小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，然后瞪大了眼睛——许嘉怡的手掌比昨天又大了一圈，手指更加修长。

"你又长高了？"林小阳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
许嘉怡点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恐惧："我感觉...全身的骨头都在拉伸。"

林小阳咽了口唾沫，迅速爬到床边往下看。平时他可以从这里轻松跳下去，但现在地面看起来比往常远了许多。

"床也变高了？"他回头问。

"不，"许嘉怡的声音低沉，"是我变大了。床现在对我来说有点小了。"

林小阳这才注意到，许嘉怡的双脚已经伸到了床尾之外，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。他粗略估算了一下，许嘉怡的身高可能已经超过了五米。

"我去拿卷尺！"林小阳说着，小心翼翼地顺着床单滑到地面，然后跑向储物间。

当他拿着特制的长卷尺回来时，许嘉怡已经尝试着坐了起来，她的头顶几乎碰到了天花板。林小阳让她靠墙站直，然后从地面拉卷尺到她的头顶。

"五米...二十厘米..."林小阳读出数字，心脏砰砰直跳。一夜之间，许嘉怡长了六十多厘米。

许嘉怡的脸色变得苍白："这不对劲...青春期后我的身高一直很稳定..."

"我们得去医院。"林小阳果断地说，同时思考着如何把一个五米多高的人运到医院。

许嘉怡尝试迈步，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，她连忙扶住墙壁。"我...我控制不好这个身体..."她低头看着自己明显变长的手脚，表情慌乱。

林小阳从未见过许嘉怡这样无助的样子。在他记忆中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，许嘉怡总是自信满满地解决一切。现在，看着她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站在那里，林小阳感到一阵心疼。

"先坐下，"他柔声说，"我来想办法。"

许嘉怡缓慢地坐回床上，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林小阳爬上床头柜，这样他才能平视坐着的许嘉怡。

"给医生打电话，"许嘉怡说，"问问这种情况该怎么办。"

林小阳点点头，拿出手机拨通了许嘉怡的专科医生——李医生的电话。简单说明情况后，李医生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："立即带她来做检查，这可能是一种罕见的二次生长突变。"

"但是怎么带她去医院？她现在连走路都不稳..."林小阳担忧地看着许嘉怡。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："我联系医院的特别救护车，你们在家等着。"

挂断电话，林小阳转向许嘉怡："救护车一会儿就到。现在你需要什么？水？食物？"

许嘉怡摇摇头，突然伸手把他捧起来，放在自己面前。"小阳，"她的声音有些颤抖，"如果我继续长高...怎么办？"

林小阳看着她放大的脸庞——那双他熟悉的眼睛现在像两个小茶杯一样大，里面盛满了不安。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，感受到指尖下紧绷的皮肤。

"那我就买个梯子，"他故作轻松地说，"或者你把我放在你口袋里带着走。"

许嘉怡没有笑，反而把他往胸前带了带，轻轻抱住。"我害怕，"她低声说，声音在林小阳听来如同远处的雷鸣，"我不想变成怪物..."

"你不是怪物，"林小阳贴着她的皮肤说，"你只是...特别的许嘉怡。无论如何，我都会在这里。"

许嘉怡的怀抱紧了紧，又立刻松开一些："我得小心点，现在更容易伤到你了。"

这句话让林小阳心头一颤。即使在这样的时候，许嘉怡首先想到的还是他的安全。

两小时后，一辆经过特殊改造的救护车停在了他们家门前。随车而来的除了医护人员，还有几名工程师，他们带着一套特制的移动装置。

"许小姐，我们需要您坐到这个轮椅上。"领头的工程师指着一个看起来像小型起重机一样的设备说。

许嘉怡看了看门框，又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宽度，叹了口气："我可能出不去了。"

确实，门框只有两米三高，而她现在仅坐高就超过三米。工程师们迅速评估了情况，决定拆掉前门和部分门框。

林小阳站在一旁，看着工人们忙碌，心里五味杂陈。这个他和许嘉怡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家，现在竟然无法容纳她了。

当许嘉怡终于被安全固定在特制轮椅上推出门时，邻居们已经围了一圈。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，林小阳看到许嘉怡咬紧了嘴唇，眼睛直视前方。

"别看他们，"他爬上轮椅的扶手，对许嘉怡耳语，"专注在呼吸上，记得吗？就像你比赛前做的那样。"

许嘉怡微微点头，深吸一口气。林小阳注意到她的胸口起伏幅度比以往大了许多，每一次呼吸都像一阵微风拂过他的脸颊。

去医院的路上，林小阳一直握着许嘉怡的一根手指——现在他只能握住这么多了。救护车内部经过特殊改造，车顶可以打开，让许嘉怡的上半身露在外面，否则根本无法容纳她。

"风景不错吧？"林小阳试图活跃气氛。

许嘉怡低头看了看他，嘴角勉强上扬："嗯，能看到别人家的二楼窗户。"

医院方面已经做好了准备。他们直接开进了专门为许嘉怡这类特殊患者建造的检查中心。当许嘉怡被小心地从轮椅上移下来时，林小阳注意到她的动作比早上协调了一些，似乎正在适应新的身体尺寸。

"我们先做基本测量，然后抽血化验，再做全身扫描。"李医生是个六十多岁的和蔼老人，他仰头看着许嘉怡，表情专业而平静，这让林小阳稍微放心了些。

检查持续了整整四个小时。林小阳一直等在旁边，看着医护人员围着许嘉怡忙碌。她像一座温柔的巨人雕塑，配合着各种检查，只有在抽血时微微皱眉——现在她的血管比常人粗得多，需要特制的采血针。

最后，李医生把林小阳叫到了办公室，许嘉怡则被安排在隔壁的特殊休息室——实际上是一个小型体育馆改造的空间。

"情况有些复杂，"李医生开门见山，"许小姐的基因突变似乎进入了新的活跃期。我们检测到她的生长激素水平是常人的二十倍，而且还在上升。"

林小阳握紧了拳头："这意味着她会继续长高？"

李医生点点头："根据目前的增长曲线，我们预测她最终可能会达到七到八米的高度。"

这个数字像一记重拳打在林小阳胸口。七米？那相当于两层楼高！他无法想象许嘉怡变得那么巨大。

"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吗？"他急切地问。

"理论上，我们可以尝试用药物抑制生长激素分泌，"李医生推了推眼镜，"但这有很大风险。许小姐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异常生长，突然干预可能会导致其他系统紊乱。"

林小阳低下头："所以她只能...继续长高？"

"目前看来是这样。"李医生的声音柔和了些，"但好消息是，她的身体各项机能都很健康，没有出现器官跟不上的情况。这种基因突变似乎特别'聪明'，它能协调全身同步增长。"

林小阳想起许嘉怡早上痛苦的样子："但她会疼..."

"是的，快速增长期会有不适感。"李医生叹了口气，"我们可以开一些安全的止痛药和肌肉松弛剂，帮助她度过难关。"

离开医生办公室，林小阳来到许嘉怡的休息室。她正坐在地板上——医院特制的椅子对她来说已经太小了——望着窗外发呆。听到开门声，她转过头，脸上的表情让林小阳心碎：那是一种茫然的恐惧，像是迷失在陌生世界的孩子。

"怎么样？"她问，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。

林小阳爬上旁边的工作台，这样他才能平视坐着的许嘉怡。"医生说...你可能会继续长高一些。"他决定暂时不提七到八米的预测。

"一些是多少？"许嘉怡敏锐地问。

林小阳知道骗不过她："最终可能...七米左右。"

许嘉怡的眼睛瞪大了，她下意识地抬手想捂住嘴，却在半路停住了，可能是怕动作太大会碰到什么。"七米..."她喃喃重复，"那我连房子都进不去了..."

"我们可以改造房子，或者搬家。"林小阳急忙说，"现在有很多为特殊身材设计的新型住宅。"

许嘉怡摇摇头，苦笑道："我本来还想着去打职业篮球...现在恐怕连训练馆都进不去了。"

林小阳走到台子边缘，轻轻跳到了许嘉怡的手掌上——这是他们从小到大的默契动作。许嘉怡本能地合拢手指护住他，动作比早上熟练多了。

"我们会想出办法的，"林小阳坐在她掌心，仰头看着她的脸，"就像以前一样。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去游乐园吗？所有设施都不让你玩，但我们自己创造了游戏。"

许嘉怡的嘴角微微上扬："是啊，你把棉花糖插在树枝上，假装是给我的巨型棒棒糖。"

"还有那次你生病，没有适合你的病床，我们就把客厅改成了病房。"

"你每天爬梯子给我喂粥。"许嘉怡补充道，眼中的阴霾散去了一些。

林小阳点点头："所以这次也一样。无论你长到多高，我们总能找到方法。"

许嘉怡用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抚摸他的头发，动作小心翼翼："我可能会变得太大...甚至无法安全地触碰你。"

林小阳抓住她的指尖："那我就穿个防护服。许嘉怡，除非你亲口说不需要我了，否则我哪儿也不去。"

许嘉怡的眼睛湿润了，一滴巨大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。她迅速抬头看向天花板，不让眼泪落下。"笨蛋，"她声音沙哑，"我永远不会那么说。"

当天晚上，医院决定暂时让许嘉怡留院观察，以防夜间出现更剧烈的生长反应。林小阳坚持要陪床，医护人员只好在许嘉怡的休息室里给他搭了个小床。

夜深人静时，林小阳被一阵细微的啜泣声惊醒。他爬起来，看到许嘉怡侧卧在地垫上，肩膀微微抖动。

"嘉怡？"他轻声呼唤，爬下床走向她。

许嘉怡迅速擦了擦眼睛："吵醒你了？"

林小阳没有回答，只是爬上垫子，走到她面前。在夜灯的照射下，许嘉怡的脸庞显得格外年轻和脆弱。此刻她不像那个总是自信满满、把他拎来拎去的"巨人"，而只是一个害怕变化的女孩。

他张开双臂，尽可能大地抱住许嘉怡的鼻梁——这是他目前能拥抱的最大部位。"会好的，"他低声说，"我保证。"

许嘉怡闭上眼睛，一滴泪水滑落，打湿了林小阳的睡衣。"谢谢你，小不点。"她轻声说。

第五章

三天后，许嘉怡的身高稳定在五米二，医生允许她回家，但要求每周回来复查。医院为她准备了临时轮椅和一套增高药物，同时建议他们尽快改造住所或寻找新的住处。

回家的路上，许嘉怡沉默寡言。林小阳知道她在想什么——他们的家已经不再适合她了。门框、天花板、家具...一切都变得太小。

当特制卡车停在门前时，许嘉怡看着自己曾经进出自如的家门，肩膀垮了下来。"我连自己的家都进不去了。"她低声说。

林小阳已经在思考解决方案："我们从车库进去，那里的门高一些。我已经联系了几个承包商，他们明天就来评估房屋改造方案。"

许嘉怡勉强点点头。在司机的帮助下，她弯着腰艰难地从车库进入了房子。屋内，所有家具在她面前都像玩具一样迷你。她尝试坐在沙发上，结果沙发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
"小心！"林小阳叫道，但为时已晚——沙发在许嘉怡的重量下塌陷了。她迅速站起来，脸上写满沮丧。

"看吧，我甚至不能正常坐下。"她气恼地说。

林小阳爬上旁边的餐桌："别急，我已经订做了新家具，这几天就能送到。今晚你先用健身房的地垫凑合一下，好吗？"

许嘉怡深吸一口气，点了点头。她小心地走向健身房——这是房子里天花板最高的房间。林小阳跟在后面，看着她不得不弯腰通过每一个门框，心里一阵酸楚。

进入健身房后，许嘉怡直接躺在了地垫上，伸展四肢。"终于能伸直了。"她叹了口气。

林小阳走到她头旁边坐下："饿了吗？我叫了外卖，特大份的。"

许嘉怡侧头看他："你什么时候安排了这么多事？"

"你在医院的时候。"林小阳耸耸肩，"我总得做点什么。"

许嘉怡伸出手指，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："谢谢你，小阳。"

外卖送到后，他们面临新的问题——没有适合许嘉怡使用的餐具。最后林小阳只好站在椅子上，一勺一勺喂她吃饭，就像小时候许嘉怡照顾生病的他一样。

"感觉角色反过来了。"许嘉怡笑着说，乖乖张嘴接住他递来的食物。

"风水轮流转嘛。"林小阳也笑了，但心里却在担忧。如果许嘉怡继续长高，日常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困难。他必须想出更多解决方案。

晚上睡觉成了另一个挑战。许嘉怡原来的床已经太小了，她只能睡在健身房的地垫上。林小阳抱来了自己的被褥，在她头旁边铺了个小床。

"像不像露营？"他试图让气氛轻松些。

许嘉怡侧卧着，面对他："记得我们十岁那次后院露营吗？你被一只蟋蟀吓得钻进了我的睡袋。"

林小阳红着脸抗议："那蟋蟀有拳头那么大！"

许嘉怡轻笑出声，呼出的气流吹乱了林小阳的头发。他们安静下来，在月光下看着对方。许嘉怡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，林小阳则抱住那根对他来说像小树干一样的手指。

"晚安，嘉怡。"

"晚安，小不点。"

第二天一早，林小阳就被门铃声吵醒。他揉着眼睛爬起来，发现许嘉怡还在睡——她的睡眠变得更深沉了，可能是身体消耗了大量能量在生长上。

门口站着三个工人和一位设计师，他们是林小阳联系的改造团队。设计师王小姐看到林小阳时明显松了口气："太好了，我还担心要怎么和...呃..."她的视线越过林小阳，望向屋内。

"许嘉怡还在睡觉，"林小阳说，"我们可以先看看需要改造的地方。"

接下来的两小时，林小阳带着团队在房子里转悠，指出所有需要调整的地方：拆除部分天花板、扩大门窗、加固地板...预算在不断攀升，但林小阳已经下定决心——他要让这个家重新适合许嘉怡。

正当他们在客厅讨论方案时，一阵轻微的震动传来。林小阳立刻知道许嘉怡醒了。果然，几分钟后，她弯着腰出现在门口，头发乱蓬蓬的。

"早..."她睡眼惺忪地说，然后注意到满屋子的陌生人，立刻僵住了。

工人们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，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五米多高的女孩。王设计师的专业素养让她很快恢复了镇定："许小姐您好，我是王莉，负责您家的改造设计。"

许嘉怡看向林小阳，眼中闪过一丝不安。林小阳立刻走到她脚边："我请他们来评估房屋改造，让你住得更舒服些。"

许嘉怡蹲下身，把他捞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，这样她就能小声对他说话而不被其他人听到："这要花多少钱？我的存款可能不够..."

"用我的那份。"林小阳坚定地说。他父母留下的遗产一直由许家管理，成年后就可以动用。

许嘉怡皱起眉："那是你上大学的钱。"

"我们可以申请助学贷款。"林小阳不以为意，"但你现在的舒适和安全更重要。"

许嘉怡想反驳，但设计师适时地插话："许小姐，我们有一些初步想法，想听听您的意见。"

讨论持续了整个上午。许嘉怡渐渐放松下来，甚至提出了一些实用的建议，比如在厨房安装一个降低的台面让她能自己准备简单食物。当谈到卧室时，她坚持只要一个加固的地垫区就行："反正我可能还会长高，现在做固定床铺是浪费。"

中午时分，团队离开去准备详细方案和报价。房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，许嘉怡长舒一口气，直接坐在地板上——现在这是她最舒适的姿势。

"累了吗？"林小阳爬到她膝盖上坐下。

"嗯，和那么多人说话好耗神。"许嘉怡揉了揉太阳穴，"他们看我的眼神...好像我是某种珍稀动物。"

林小阳握住她的一根手指："慢慢会习惯的。记得我转学来你们班的时候吗？所有人都盯着我们看，但一个月后就没人注意了。"

许嘉怡微笑起来："因为你当时站在我课桌上宣布，谁再盯着看就把谁扔出窗外。"

"而你配合地晃了晃拳头。"林小阳也笑了，"不过现在你可不能真扔人了，力气太大。"

"是啊，"许嘉怡看着自己的手掌，"我得重新学习控制力量。"她轻轻用指尖碰了碰林小阳，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，"不想伤到你。"

这句话让林小阳心头一暖。他抱住她的手指："我们去后院透透气吧？你可以伸直身体。"

后院是他们现在最好的活动空间。许嘉怡小心地推开通往后院的玻璃门，终于能站直身体。她深吸一口新鲜空气，伸展双臂，阳光在她的皮肤上洒下金色的光晕。林小阳仰头看着她，突然觉得即使这么高大，许嘉怡依然美丽——一种震撼人心的、与众不同的美。

"怎么了？"许嘉怡低头发现他盯着自己看。

"没什么，"林小阳脸红了，"只是在想...你其实很适合当个雕塑模特。"

许嘉怡翻了个白眼，伸手把他拎起来晃了晃："再说这种肉麻话就把你挂树上。"

他们像往常一样斗嘴，但林小阳能感觉到，许嘉怡的情绪比昨天好多了。也许适应没有想象中那么难，只要他们一起面对。

下午，林小阳帮许嘉怡测量了最新的身体尺寸，以便订购合适的衣物。当卷尺显示她的身高已经达到五米二十五时，两人都沉默了。

"还在长..."许嘉怡轻声说。

林小阳迅速记下数字，故作轻松："至少速度比前几天慢了。医生说可能会逐渐稳定下来。"

许嘉怡没有回应，只是走到后院，坐在特意为她准备的加固长椅上。林小阳跟出去，爬到她旁边坐下。

"我在想，"许嘉怡突然说，"也许我们应该考虑搬到特殊社区。"

林小阳转头看她："什么特殊社区？"

"为身材异常者设计的居住区。"许嘉怡解释道，"我在医院时听护士提起过，那里的一切都是按比例放大的，还有专门的医疗团队。"

林小阳皱起眉："但那些社区通常都在偏远地区，离城市很远。你的朋友、训练、未来的计划..."

"我还有什么未来计划？"许嘉怡苦笑，"职业篮球？大学？现在连普通建筑都进不去。"

林小阳握住她的一根手指："嘉怡，这只是暂时的调整期。等你身高稳定下来，我们可以重新规划。你的篮球技术那么好，肯定有适合你的联赛。至于大学，很多课程都可以远程完成。"

许嘉怡看着他，眼中闪过一丝希望，但很快又暗淡下来："如果我一直长到八米呢？十米呢？"

"那我们就买块地，自己建房子。"林小阳坚定地说，"反正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。"

许嘉怡的眼睛湿润了。她小心地把林小阳捧起来，贴近自己的脸颊。"有时候我觉得，"她轻声说，"你是世界上唯一不把我当怪物看的人。"

林小阳把小手贴在她脸上："因为你本来就不是。你只是...我的许嘉怡。大了几个号而已。"

许嘉怡笑了，轻轻用鼻尖蹭了蹭他，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林小阳心跳加速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，在草地上投下一个巨大的和一个小的影子，紧密相依。